天 tiān 目 mù 幽 yōu 邃 suì 奇   古 gǔ 不 bù 可   言 yán，  由 yóu 庄 zhuāng 至 zhì 颠 diān，  可   二 èr 十 shí 余 yú 里  。

 　   　   凡 fán 山 shān 深 shēn 辟   者 zhě 多 duō 荒 huāng 凉 liáng，  峭 qiào 削   者 zhě 鲜   迂 yū 曲 qū；  貌 mào 古 gǔ 则 zé 鲜 xiān 妍 yán 不 bù 足 zú，  骨   大   则 zé 玲 líng 珑 lóng 绝 jué 少  ，  以 yǐ 至 zhì 山 shān 高 gāo 水 shuǐ 乏 fá，  石   峻 jùn 毛 máo 枯 kū：  凡 fán 此 cǐ 皆 jiē 山 shān 之 zhī 病 bìng。

 　   　   天 tiān 目 mù 盈 yíng 山 shān 皆 jiē 壑 hè，  飞 fēi 流 liú 淙 cóng 淙 cóng，  若   万   匹 pǐ 缟 gǎo，  一 yī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石   色   苍 cāng 润 rùn，  石   骨   奥   巧 qiǎo，  石 shí 径 jìng 曲 qū 折 zhé，  石 shí 壁 bì 竦 sǒng 峭 qiào，  二 èr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虽 suī 幽 yōu 谷   县 xiàn 岩 yán，  庵 ān 宇 yǔ 皆 jiē 精 jīng，  三 sān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余 yú 耳 ěr 不 bù 喜 xǐ 雷 léi，  而 ér 天 tiān 目 mù 雷 léi 声 shēng 甚   小 xiǎo，  听 tīng 之 zhī 若   婴 yīng 儿 ér 声 shēng，  四 sì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晓 xiǎo 起 qǐ 看   云 yún，  在 zài 绝 jué 壑 hè 下 xià，  白 bái 净 jìng 如 rú 绵 mián，  奔 bēn 腾 téng 如 rú 浪 làng，  尽   大 dà 地 dì 作   琉 liú 璃 lí 海 hǎi，  诸 zhū 山 shān 尖 jiān 出 chū 云 yún 上   若   萍 píng，  五 wǔ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然 rán 云 yún 变 biàn 态 tài 最 zuì 不 bù 常 cháng，  其   观   奇   甚  ，  非 fēi 山 shān 居 jū 久 jiǔ 者 zhě 不 bù 能 néng 悉 xī 其   形 xíng 状 zhuàng。  山 shān 树 shù 大   者 zhě，  几   四 sì 十 shí 围 wéi，  松 sōng 形 xíng 如 rú 盖  ，  高 gāo 不 bù 逾 yú 数   尺  ，  一 yī 株 zhū 直 zhí 万   余 yú 钱 qián，  六  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头   茶 chá 之 zhī 香 xiāng 者 zhě，  远 yuǎn 胜   龙 lóng 井 jǐng，  笋 sǔn 味 wèi 类 lèi 绍 shào 兴 xīng 破 pò 塘 táng，  而 ér 清 qīng 远 yuǎn 过   之 zhī，  七 qī 绝 jué 也 yě。  余 yú 谓 wèi 大 dà 江 jiāng 之 zhī 南  ，  修 xiū 真 zhēn 栖   隐 yǐn 之 zhī 地  ，  无   逾 yú 此 cǐ 者 zhě，  便   有   出 chū 缠 chán 结 jié 室 shì 之 zhī 想 xiǎng 矣 yǐ。

 　   　   宿   幻 huàn 住 zhù 之 zhī 次 cì 日 rì，  晨 chén 起 qǐ 看   云 yún，  巳 sì 后 hòu 登 dēng 绝 jué 顶 dǐng，  晚 wǎn 宿   高 gāo 峰 fēng 死 sǐ 关 guān。  次 cì 日 rì，  由 yóu 活 huó 埋 mái 庵 ān 寻 xún 旧 jiù 路 lù 而 ér 下 xià。  数   日 rì 晴 qíng 霁 jì 甚  ，  山 shān 僧 sēng 以 yǐ 为 wéi 异 yì，  下 xià 山 shān 率   相   贺 hè。  山 shān 中   僧 sēng 四 sì 百 bǎi 余 yú 人 rén，  执 zhí 礼 lǐ 甚   恭 gōng，  争 zhēng 以 yǐ 饭 fàn 相 xiāng 劝 quàn。  临 lín 行 xíng，  诸 zhū 僧 sēng 进 jìn 曰 yuē：     “  荒 huāng 山 shān 僻 pì 小 xiǎo，  不 bù 足 zú 当   巨 jù 目 mù，  奈 nài 何 hé？ ”  余 yú 曰 yuē： “  天 tiān 目 mù 山 shān 某 mǒu 等 děng 亦 yì 有 yǒu 些 xiē 子 zǐ 分  ，  山 shān 僧 sēng 不 bù 劳 láo 过 guò 谦 qiān，  某 mǒu 亦 yì 不 bù 敢 gǎn 面 miàn 誉 yù。 ”  因 yīn 大 dà 笑 xiào 而 ér 别  。